意義的改變——占星學中的複雜性

  查理·歐伯特 星空凝視文化

- 作者 -

查理·歐伯特

Chalie Obert

- 譯者 -

王施霽
图片

現代占星學相較於古典占星學,行星的數量發生了變化,從古典的七個變成了九個(如果還算上冥王星的話,則為十個)。此外,許多現代占星師還會加入各種小行星、矮行星,以及其他重要的參考點。

但我認為不能簡單地在整個占星系統中加上幾個點,因為使用不同數量的點會改變我們對星盤的感知,以及我們的解讀方式。

有個普遍的原理認為——在一個系統中添加的項目越多,對單個項目的關注度就越少,對其意義和紛繁複雜的細節也把握得越少。複雜性的增加會通過別種方式的簡化來平衡。

我想用這篇文章來闡釋這個原理,並檢驗其在我們的生活中可能產生的影響,特別是在占星學中。


图片


通用原理

我曾在NLP中看到一個原則,他們稱之為“魔法數字七”。當你列出一堆項目,如果項目數量超過七個,它們將不再是單個項目,而被模糊成一個組。

我是一名教師,也是一名行業培訓師,我發現班級規模會極大影響到我對每個學生的關注度。對於班級人數,我是這樣計數的:4,5,6,7,很多。從第七個數字就產生了轉折,班級的性質發生了轉化,學生們不再是單個個體,而是變成了一個團體——這意味著學生以個體存在的意義被模糊了,變得不再重要了。

當我做定制課程時,客戶們總是想在課上增加盡可能多的學生,他們認為這樣錢才不白花。我很難向他們解釋清楚,隨著學生人數的增加,我對每個學生的關注度在下降。純粹數字上的增加不等於價值的增加。

當我教網頁設計的時候,也使用類似的原理。一個站點的主頁項目最多不要超過七個,如果超過此範圍,單個項目就會被模糊並失去關注度。同樣也是這樣的計數:5,6,7,很多。如果給人們一份最多七項的菜單,他們可能會把每一項看一遍;但如果給他們一份五十個項目的菜單,除了前面的幾項,他們會忽略剩餘的所有項目。

購物時也會發生類似的事情。假設你想要買咖啡,如果走進商店發現有四五個品種,你可能會花點時間去看每種咖啡;如果你發現有五十甚至六十個品種,那就太多了,你要么抓一把放在最上面的咖啡看一下,要么掃視所有品種,找出可以快速縮小範圍的方法:比如你也許只會關注深度烘焙的咖啡,或者無咖啡因的咖啡,又或者墨西哥咖啡,等等;或者你可能只關注你熟悉的品牌。在你開始稱重購買前,需要將範圍縮小到七個或更少。

如果你只有一兩本書,那麼每本書都是不同的,獨特而又重要的。如果你有十本書,或者是一小堆書,其中一兩本書可能會得到你的關注,但其餘的都變得不再那麼重要了。如果你擁有成百上千本書(我就是這樣),那麼它們就變成了一堆無名之書,僅僅是收藏品而已,你很容易忘記你擁有什麼書,沒有什麼書,尋找某一本書也變得很困難。因此,數量的增加會導致單個項目的重要性和區分度都降低。

當我們還有書店的時候(唉……還有人記得書店嗎?),你可以逐一閱覽店內所有的書。隨著書籍數量的激增和書店規模的不斷擴大,大規模的逐一閱覽顯然也不管用了。而現在隨著互聯網的普及,搜索取代了逐一閱覽的方式。兩者是尋找同一目標的不同策略。有了網上商店,你可以有更廣泛的選擇,還可以搜索,但你再也無法一本一本地閱覽了。

占星學和行星數量

在占星學方面也有類似的規律。古典占星學使用七顆行星,如果你去讀古老的文獻,每顆行星的含義都非常豐富、複雜和多元化。

現代占星學加上兩個(有一段時間是三個)外行星,數量上就有了質的變化,它跨越了從“個體”到“團體”的界限。

隨著外行星的加入,原本每個行星所被賦予的複雜意義被簡化或減少了。在占星學的文獻中,你可以看到從19世紀後期開始,行星的意義開始被簡化,到了20世紀達到高峰。

當你讀到現代占星學的書籍時,每一個行星的意義都被簡化成古典占星意義的一個空殼。現在的趨勢是想把每個行星的意義歸結為一個關鍵詞,一個單一的核心概念,這與古典占星學的世界完全不同。

在星盤上添加的行星越多,意味著對每個行星的重視度越低,各自代表的意義也越少。

星盤的形態

如果要增加行星的數量,你必須想出新的方法來處理增加後的行星。

早在20世紀初,馬克·埃德蒙·瓊斯(Marc Edmund Jones)就提出了星盤的形態一說,比如分散型、火車頭型、集團型等。有趣的是,這些理論十分適用於現代占星的十顆行星,但卻不適用於古典的七顆行星。

現代占星學的相位也有其形態,如T三角、大十字、神秘矩形、風箏、上帝手指等。每種圖形相位都是為了組織星盤上複雜的諸多行星的一種方式。當你抓出一組圖形相位時,它所包含的行星就會躍然於前景,而其餘行星則會退到背景中。我們的頭腦只能同時集中在有限的幾個行星上。

下圖是我的星盤,只有古典的七大行星。



下圖仍是我的星盤,加入了現代占星中的外行星(包括矮行星冥王星)。


即使星盤中只多了三個行星,你對星盤的感知就完全不同了。你必須改變原本熟悉的分類模式。在這種複雜度上,瓊斯的圖形非常好用。只要有足夠的少數幾個行星構成一個圖形,就可以作為一組形態來解讀整張星盤。

現代占星師們總是樂於提醒我遺漏了現代的三王星,因此錯過了很多細節。我可以直言不諱地用經驗告訴你,他們因為沒有專注於古典的七個行星而遺漏了更多東西——我也是直到認真研究了古典占星文獻,才意識到這話是多麼的正確。行星是減少了沒錯,但每顆行星的意義就更豐富、複雜和重要。這是一種權衡妥協後的平衡。

對於沒有真正研究過古典文獻的現代占星師們,我想我可以公平地說,你們完全不知道古典的七大行星,每一顆行星都有多少豐富的含義。最近我剛寫完了我最長的一本書,關於古典占星學中土星的意義。

有趣的是,為了寫好這本書,我需要花相當多的篇幅在書中討論讓土星原本的豐富內涵合乎情理的世界觀及其背景。所謂從量變到質變,行星數量的變化也會改變我們對整張星盤及其形態的感知。一張有十顆行星的星盤和一張有七顆行星的星盤截然不同。

數量龐大的小行星

當你在星盤中開始加入大量的小行星和其他參考點時,你對星盤的感知和解讀又會發生另一個明顯的變化。

下圖還是我的出生星盤,包括十大現代行星、最重要的小行星,以及八個被稱為超越海王星的虛星,或叫TNP(Trans-Neptunian Planets),它們最初被用於漢堡占星學中。


你會發現,以前所使用的組合形態在這張星盤中全都分崩離析了;瓊斯的星盤形態系統也完全行不通——因為這裡的各類行星太多了。

有了這麼多參考點,你就無法從中勾勒出具體形態,你必須開發出一套新方法,以便從雜亂無章中找到秩序和規律。這套方法必須能夠把一些重要的點從系統中拉出來,而且只關注它們,同時讓其餘的參考點退回背景中。否則對於這樣一張星盤來說真的沒有任何形態可言。

我在關於土星的書中談到了宇宙形狀的不同。古典占星學認為宇宙是有序有形的,有邊界和結構的。而在現代占星學中,宇宙是一團開放的物質,無限又無形,只能用技術手段從混沌中劃出秩序。

瑪莎·郎·維斯考特和小行星

我想把瑪莎·朗·維斯考特(Martha Lang Wescott)的書作為一種極端的情況。她使用了很多很多小行星——她早期的書就使用了五十個左右,並繼續在每本新書中添加更多的小行星,直到現在我認為她已經使用了一百多個小行星。

為了演示這種用法,瑪莎借鑒了漢堡占星學派的方法,並廣泛使用九十度盤、中點和其它類似的方法。她的著作真的很棒,九十度盤的技術非常值得學習和掌握。

星盤作為一個整體,從形態上看沒有任何意義。就像我說的,它更像一堆由許多點組成的集合,無形無相。就是因為有太多的點,你無法一下子全部顧及。

星盤的複雜性略有不同——隨著參考點的增多,每個點的複雜性和重要性都被降低了。同時也因為有了這麼多點,那些相較於小行星更重要的參考點和行星,也就失去了其重要性。

大衛·科克倫與“泛音/振頻占星學”

你會在大衛·科克倫(David Cochrane)的書中看到另一種複雜到極致的技術,他把它叫做振頻占星學,其本質是泛音占星學的延伸。(我更喜歡泛音這個名字,而不是振頻,因為泛音是關於模式的隱喻,而振頻只是關於物質的隱喻。)

作為更複雜的泛音盤,科克倫的振頻系統使用了一組大為簡化的線型定義,他將這些定義分配給每個行星。

舉例來說,科克倫歸納了土星所有多元化的含義,再進一步去蕪存菁提煉出核心含義。這確實是土星的一部分意涵,但這種線型定義的代價是嚴重損失了土星在其它層面上的複雜意涵。

在一個系統中,增加了某一部分的複雜性,必然會通過另一部分的簡化來平衡。

德米特拉·喬治和小行星

還有另一個增加參考點的例子,就是德米特拉·喬治(Demetra George)在小行星方面開拓性的著作。就德米特拉而言,我認為她所關注的小行星確實為女性經驗增添了豐富的解讀維度,這在古典占星學甚至是整個占星文化中都是缺失的。這依然是一個增加複雜度的例子,她在某個特定領域填補了曾經缺失的意涵——即現代女性經驗的部分。她的著作對於糾正我們的歷史觀點來說特別及時。

等級性和相關重要性的喪失

隨著星盤中參考點的激增,讓我們失去了對行星等級或相對重要性的考慮。我已經看過相當一部分星盤解讀是把小行星的最終解釋放在了與所有古典行星一樣重要的位置。參考點越多,你就越需要在你所感興趣的小行星中揀擇出那個與特定問題相關的小行星。選擇出星盤中重要的參考點,讓其餘部分隱退到背景中,這樣做很重要,因為我們只能同時關注這麼多事情。

使用小行星的占星師們會聲稱,小行星為他們的占星藝術增添了大量的意義。是的,但這自然就會導致其他行星的意義失去其原有的複雜性。

如果使用大量的參考點,我們解讀時所習慣運用的模式就必須改變。例如,對於星盤中的大十字,當你只選擇解讀其中的2、3或4個行星時,這個大十字的意義就少了很多,這些配置的特殊性和獨特意義也會丟失。

我對古典占星學的選擇

鑑於這個問題,下面介紹我在運用占星技術時是如何選擇的。

在我自己的工作中,我發現只使用古典的七大行星才能獲得最大化的意義。增加額外的參考點並不能增加額外的含義,來彌補因此而失去的清晰度、聚焦點、豐富性和深刻度。當我把天王星和海王星(還有它的弟弟冥王星)排除在外時,我從星盤中得到的意義比把它們包括在內要大。

如果你是一名現代占星師,我會鼓勵你嘗試一段時間把自己限制在只使用古典七大行星來做解讀,當成是一種學習經驗。當你只有那樣幾個參考點可以聚焦時,會迫使你更深入地去理解每一個行星的含義的複雜度。

為了做到這一點,很值得去研究一下古典文獻,以找到一些古老的含義。如果你很難理解我是如何捨棄現代占星學中如此重要的那幾顆外行星的,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一部分的我也很難理解你為什麼要繼續使用它們。

現代占星學和古典占星學在不同的方面有不同的複雜度。古典占星學在初學時會面臨一個陡峭的坎,需要花更多時間來掌握這門學問的複雜性,但最終你會得到一個強大而靈活的工具包,其中每個工具都有多種用途。

現代占星學入門時通常會以一組簡單的關鍵字來教授每個行星,內容與古典文獻所提供的列表和目錄有很大的不同。一旦你的基礎只有這麼簡單,那麼你只能通過不斷添加更多的點和相位來增加星盤的複雜性。複雜性變成了數量的堆積而不是深度,這對我來說反而是一種損失。

除此以外,古典占星學使用相位的方式和現代占星學不同。在古典占星學中,行星和相位的數量都是有限的,甚至有些行星之間可能沒有相位,這種情況稱為“不合意”。不合意的概念在古典占星學中意義深遠,因為沒有相位本身也是意義的。

現代占星師更傾向於認為每兩個行星之間都存在某種相位,因此又定義了一些次要相位。是的,這樣做確實為星盤增加了意義的複雜性,但與此同時也失去了不合意和無緊密相位等概念。我們再次看到了這個原理的重現,即一個領域的複雜性增加了,另一個領域的意義也就喪失了,以此來達到平衡。

結語

我不想在這裡做出簡明扼要的最終結論:這篇文章在很大程度上是我個人的思考,因為我以前從未清楚地看到過這些問題。

我也絕對不認為我所說的這些方法中只有一種是合理而有效的。我沉浸在像威廉·利裡這樣偉大先賢的古典占星技術中,但同時也欣賞像瑪莎·朗·韋斯科特這樣的小行星研究專家令人眼花撩亂的占星技藝。

不過我確實認為,值得花時間思考一下參考點的數量是如何影響我們對星盤的感知和解讀的。我想再說一遍,星盤不是簡單的疊加;數量或複雜性的增加會導致其它方面的損失或簡化。



漢堡占星學派的八顆虛星介紹Michael Erlewine

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21276642/?author=1

戴維-科克倫(David Cochrane)出生於1949年5月1日04:26,美國紐約東梅多。詳細介紹見http://astro.sina.com.cn/m/m1/2018-09-27/doc-ihkmwytp4877368.shtml

振頻占星學(Vibrational Astrology 簡稱VA)這一概念,以泛音盤、中點、現代心理占星學以及印度占星學為基礎,在過去短短幾年內引起廣泛的興趣,什麼是VA以及它為何能迅速流行值得我們學習研究,與VA緊密相關的神學、神話學、自然科學以及心理學,還有運用VA解讀星盤的方法亦值得我們學習研究。



版權聲明:本文作者觀點不代表星空凝視占星學院的立場。圖片來源於網絡,如侵犯了您的權益,請與我們聯繫刪除。如需轉載文章請聯繫原作者獲取授權。我們的郵箱是:skygaze.sata@gmail.com,感謝您對SATA的支持!翻譯:Dale | 校對:Cecily Han & Holga | 編輯:Holga

留言

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

“拿什麼擁抱你,我的月土對沖”

十二個宮位的光明與黑暗

「神奇的PNL」從出生前的新月/滿月探索父母對我們的期許